月亮在天上看着他们,光晕轻颤,仿佛也对接下来的事情十分好奇。
“你说什么呢,我哪有什么本子?”江月的眼神有些惊奇,语气却没有多少波澜。
“就是你手上的呀,你刚才拿着它给我读那些东西,还不明白吗?”方彦盯着江月的眼睛,想在不说破的前提下解释清楚。
“你……”江月也抬头盯着方彦,嘴里想说什么又不好开口,心里更是出现一种心悸似的诡异感觉,脑子开始混乱,像是被一大片明晃晃的路灯光覆盖住,记忆连同意识都有些抓不住了。
江月有些恍惚,但终究还是稳定了身体,心里确定某种东西似的吐了口气,摸着额头说:“你能看见?”
方彦听出了警惕、威胁的味道。“你不用担心,我和你一样,没有恶意。”他又往前走,尽力显得平和,兀自说着:“因为,我们是一样的。”
江月怔了怔,脑中又想到了什么,犹豫再三后,紧走几步,拉住方彦的手跑了起来。
晚上九点,方彦打公共电话告诉徐媛说会晚点回去,不用等他,留个门就好。其实今天下午徐媛才给他的钥匙,当天晚上就不回去是有点说不过去的,可是没有办法,方彦只好在心里说声抱歉。徐媛也只是叮嘱几句,在她看来以方彦的性格应该不会惹出什么麻烦。
江月没让方彦吭声,一路跑进了学校附近的小区里,从一栋楼的一单元进去,上了电梯后她才喘了口气,抓着方彦的手微微抖着。方彦想问“不是把我带到你家了吧”,只是这种话实在说不出口,就乖乖沉默着见机行事。
电梯停在了顶楼,江月好像也缓过劲来,松开手说:“跟我来天台。”
“呵呵,咱俩看来确实有默契啊。”方彦笑道,他想起上回在肯德基店,旅行包也是藏在了楼顶。
“什么意思?”江月不解。
“没什么,走吧。”方彦越过她接着上到最后一层,门是关着的,后面江月走上来:“等等,我有钥匙。”
“这门是开的。”方彦饶有兴致地说。
“不会,每晚保安都会查,怕外人混进来。”江月拿出钥匙,方彦给了她一个不需要的眼神,直接推开了门。
“难道有人来过?”江月一急,赶忙跑上去,方彦跟在后面,看她在楼边的石板下面找了半天,最后才一脸放心地找出一个深色木盒子来。
她从盒子里取出一个本子,方彦认出这正是她在自己脑海里出现时手里拿的那个。黑色的封皮,没有任何花纹标题,很厚,远处看像本历史悠久的文献资料。
还是等她先开口吧。方彦站定,看着她。江月很小心地吹掉上面的灰尘,没有打开,只是轻轻抚摸着,许久才出声:“方彦,你刚才是怎么知道的?”
方彦也不打算隐瞒。“我隐约看到脑中有两个画面,一个是咱俩走在路上的,另一个是你捧着这个本子在对我说着什么的样子。虽然我听不见你到底在说什么,但总觉得和我那时的突然出现的想法有关系,所以就瞎猜,赌一把了。”其实方彦作了润色,之所以能看到脑中的另一幅画面是因为方鸿,两个身体、视角在脑中本就是形成的两个画面,通过方鸿才发现了江月的奇怪之处。
“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方彦试探性地问。
“你不是说我们是一类的吗,你先告诉我你的秘密。”方彦看不出她是怎么想的,不过两个都有奇怪能力的人相见已经很不容易了,从那份资料中对这种能力有了些许了解的他并不想错过和这有关的人或物,于是故意说得亲近:“好吧,我的能力说来简单,但很厉害的。这是我第一次向别人展示,呵呵,其实也有点迫不及待呢,以前只能自己闷在心里,怪难受的。”
“我也从来不敢让别人知道海,喏,就是这本书,我叫它海,海洋的海。今天还是我第一回被人发现,现在想想倒没觉得有什么危险。可在之前,就是我刚接触到海的时候我是很害怕的。这本书从我有记忆时就悄悄出现了,没有任何征兆地向我展示了太多太多人心底的肮脏丑态,我不敢和任何人说,父母,同学,再好的朋友,我也不敢让他们知道。这不是外人可以理解的东西,它的意义只有我自己才明白。所以我只能在脑海里盯着它,盯到两眼干涸,盯到夜夜失眠。
不过,在刚刚你发现了我的秘密之后,我自身下意识的反应让我有点想明白了——这些事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完全不用害怕,有海,就没人‘想’伤害我,没人能伤害我,你知道吗?”江月一开始还是平静的语气,说到后来竟带了种决绝危险的意思。
方彦尽量自然地笑了笑,“干嘛啊,说得这么吓人,冷静点。”
话音刚落,江月只觉得猛的有一盆冷水浇在了脑袋上,刚才的想法似乎都被冲走,真的一下子“冷静”下来,旋即疑惑地看着方彦。“你刚才……”
“嗯,不过没有你的厉害,我只能控制情绪十几分钟。”方彦想了想,还是接着说:“我还可以对物体使用言灵,言灵就是指这个能力啦,像这样,嗯,来两瓶可乐。”男孩摊着手,“乐”字还在嘴里,手里就凭空出现了两瓶易拉罐装的可乐,递给脸上终于显出些激烈情绪的江月一瓶,“喝吧,我请客,没有毒的。”
说完自己打开喝了一口,道:“这样子做出来东西只能持续一天,你要是不喝,放到明天可就没有了。”
“你……这就是你的能力?太不可思议了,真的像魔术一样,想要什么有什么吗?”江月好奇地眨着眼睛,难以置信的表情又变成了诡异的无防备神态,随后也打开可乐喝了一口,似是不相信是真的。
“是啊,很厉害吧。对了,你刚才说了一大堆也没告诉我你的秘密呀,快说说,要不然多不公平。”方彦看出江月的警惕,似笑非笑道。
“知道知道,不想告诉你,我带你上来干嘛。这么久了,好不容易有个可以分享秘密的人,我当然会跟你说的。”江月脸上又是一变,突然笑起来,“刚才作那样子只是为了试探试探你,看你这么镇定我也懒得演下去啦。我从得到海那时起就一直小心,养成习惯了,见谅。”
江月把头发拨到一边,嘴角微微上翘,眼睛闪着奇异的光,不合年龄的神情也展示了她不合年龄的思想。“其实我的秘密也比较简单,就是可以往附近人的头脑里灌输一些想法、念头,应该不会被发现的,至于你我只能说特例。不过,要是我拿着海的话,甚至可以改变人的记忆,但前提是那人不能有过于激烈的情绪波动,海告诉我要是他有突然的大悲大喜,那可能就不会有作用了。”
“你的能力很厉害啊,改变记忆的事情虽然不怎么好,但是如果对付坏人应该得心应手吧,哈哈。”方彦试着用一个普通小孩的心态看待问题。
“我可没想过惩恶扬善,到现在我只用过一回海去改变人的记忆。”江月的表情始终宠辱不惊的,她自然已经用她的能力对方彦做了“思想扫描”,确定他没有什么奇怪念头才试着慢慢和他聊着,聊一些比较奇怪的话题。
“是对谁?”方彦想了一下,还是认为应该这么问。
“我父母。他们在我九岁时要离婚,我就顺手改了他们的记忆,呵呵,到现在他们还是恩恩**的呢。”江月说这句话的时候,同样是笑着,眼波流转中,痛苦、无奈的情绪讳莫如深,怕是任谁都无法了解到她那时是个怎样的心情。
方彦适时地沉默,等着气氛缓和一点才转移话题,将疑问说出来:“你一开始为什么会给我灌输那种想法?是不是从你有这种能力之后就常常这样……‘玩’?我一开始也是,新奇嘛,那种与众不同的感觉有时确实很棒。”
江月只是转身,扬了扬头,轻轻打断方彦说:“咱们下回再聊吧,时间晚了,我要回去了。”
看来刚才确实勾起了伤心事啊,她能更改别人的记忆,怎么就不能改自己的呢?方彦简单地想着,点点头说:“那好吧,我也要赶紧回去了,再见。”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他知道江月现在心里肯定还在奇怪着,让她自己捋清楚吧,反正两人的交情还不深,这倒不会让方彦去担心什么。
方彦走后,江月还站在楼顶,抱着海,眼神没落。她始终不能真正抓住心里的想法,从拿到海起越来越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想法正随着给他人灌输思想而潜移默化地改变着。我不带着海是因为害怕啊,不是害怕你们,而是、而是……我控制不了,我真的控制不了自己,身不由己的感觉又有谁能明白……
江月不想再在这个想法上浪费时间了,带着海下楼,去另一个地方藏起来,慢悠悠地朝家走去。
路上方彦没有再去想江月的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在过去三年的时间里他早就养成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习惯。江月是一个跟他一样特别的人,但现在两人都是孩子,想太多有什么用呢?有了力量,或许有的人想改变世界,有的人想征服世界,但在方彦看来那些都没什么吸引力。曾经在孤儿院里逗弄童男童女下体的诡异行为已经不复存在,可他现在的想法也很单纯,就像这样过吧,顺其自然挺好的。
江月的那个念头其实还挺适合我。方彦意识到。
有些想法虽然已被打破、驱逐了,但种子却埋了下来,可能后患无穷。这是小说里常有的剧情。
但是远在杭州的正要睡觉的方鸿从旁观者的角度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坐起身,拍拍自己的脸,把那种子也轰出脑袋,弯着嘴角安心睡下了。
明天还要去灵山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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